陆银雪顺着声音望去,竟然又是打草谷的契丹骑兵,不过煞是奇怪,这次只有三个人。接连几个村子都没人影,好不容易瞄见几个汉人,他们立刻策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赶上前来将一行四人围在中间。
耶律休哥怒发冲冠,虽说打草谷是契丹自古以来的旧俗,可在他的眼里这也是不折不扣的陋习,必须加以制止,残害百姓、破坏生产,那官军和土匪还有什么区别!
他直接亮出身份,于越、宋国王以料敌如神、战无不胜、赏罚分明、军纪森严闻名契丹,南到拒马河,北到胪朐河,东至辽东海,西至倒塌岭,凡是当兵的无一不晓耶律逊宁的名号。众所周知,他一向反对扰民,如有军士以打草谷为名为害一方,轻则批评降职扣俸禄,重则射鬼箭、掉脑袋。
这三人纷纷在心里抱怨着昨晚没观星相遇上了硬骨头,非但没能捞票大的,还把自己送入虎口了。自从摊上人命官司、偷了幽都府守军的军服落草为寇这二年来,他们三个一路南逃好不快活,每次都在涿州骑兵打完草谷后再来割一茬韭菜,吃香喝辣过得比在幽州当良民还好,若是从了耶律休哥,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绝不可以!
再说耶律休哥身居高位却微服偷渡,于情于理都错,就算死在了宋境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不做二不休,无毒不丈夫!
“你们是从涿州来的吗?长官是谁?”耶律休哥问道。
为首的那人吊着眼、耷拉着两腮一副阴鸷模样,恶狠狠地说:“什么于越,老子不知!狗屁宋国王,在这莫州的地盘上,老子就是王!兄弟们,杀了他们!”
“哼,真是狗急跳墙。”休哥轻蔑道,说完便抽出佩刀和胡鲁不、萧特末一起为民除害。
这几个土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甚是凶悍,膘肥体壮力道十足,还好休哥和胡鲁不他们老当益壮且身经百战,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全拽下马来、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耶律休哥一边跪压着为首那人的背一边说道:“现在知道谁是于越宋国王了吧。”
“于越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饶命啊!饶命!”
“于越饶命!”
“饶命啊!”
三人被制得死死的,只得一个以头触地,一个以手拍地,另一个以脚踹石,一齐上演一出求爷爷告奶奶的闹剧,看得休哥嗤笑连连。
手头也没绳子,正当休哥为难该如何处置这几个兵匪时,陆银雪走上前,对休哥脚下那人说:“我问你答,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耍花招!”
“你,你是什么人?”
“嘿,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提问!”胡鲁不讥讽道:“小子你听好了,站在你眼前的正是宋国王夫人,怎么?该想好用什么态度回答夫人的问话了吧!”
“是是是,小的一定实话实说,如有半句虚言,定遭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