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的好友,总是有讲不完的话,两人手腕着手,嬉笑地走在前头,而江竹跟在后头一同前去月仙居,潭恩城最有名的酒楼,也颇为外人听闻。
两人做伴,三人成行,踏着石子,嗅得清风,画面安详且宁静。
路途中,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片枯叶,在空中打几个转后顺着衣裙滑落于地面;也不知何时天边浓厚了些的云彩,覆上太阳,蔽住昤昽,呈现出一副甲光金鳞开之景。
到了月仙居,果然不失其名,酒楼内人声鼎沸,几人合一桌吃着饭的比比皆是,看得出这酒楼生意红火。
这家酒楼孑立一方,背靠着碧波荡漾的小湖,它的两侧是一小片棠林,门阶的正前方有一小段用雨花石铺成的小路联通着红漆木门,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并在灯面上分添酒楼两字。酒楼通天四层,微成塔型,四侧的檐角上勾并于勾尖处坠有一个木刻的小狮子,而写着月仙居的牌匾就挂于酒楼的第三层,不偏不倚,高低正中,让人一目了然。
酒楼一楼的大厅正中央安有一棵无叶的枯树,其枝干上放着许多长短不一的蜡烛。它旁边的木制楼梯盘旋直通顶楼,并连接着每一层的廊道。顺着楼梯往上瞧,可以看到一至四楼布局大有不同,一楼放有许多张方形木桌和长条木椅;二楼则高级些,设有专门吃饭的房间,便于谈事等,最后的三至四楼则全是供旅人住宿的房间,只不过三楼的房间较差罢了。
三人定了间餐房,又点了些菜便随着小二上了楼。
每一个与廊道相通的餐房都没有设门,取而代之的是用彩珠串成的珠帘,想来这样是为了方便进出又显得美观。
餐房不大,内置有一张圆桌,桌下的五把圆杌将其团团围住,桌上放有一个刻纹精致的竹筒,筒里插着一把筷子。
没过多久,一盘盘菜便摆满了一桌,这也算是给祁挽胭的践行饭了。祁挽胭来潭恩城已经数日,而她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来之前的一段时间每夜都梦见有人告诉她潭恩城有位故人将来,之后她来找了数日,终于找到了,云州那边却传来母亲生病,这下只得刚见面就又要分开。
饭席秉着“食不语”至终,待众人出酒楼后也将到分别的时刻。
明媚的阳光柔和地栖身在这宁静的午后,天空湛蓝如洗。间或有几只麻雀从空中掠过,歇脚在街边的枝头上。画面如此,看着让人产生几分倦意,只是一行人身为匆匆过客,注定无缘此景此境。
未出小城前,几人还算交谈甚欢,等到行至城郭外,便各怀心事,众人一下子沉默寡言起来。
未走多久,一条明晰的分叉路便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谭恩城三面环山,唯一开敞的城门面连与通衢,其侧是两片不大的林子,分布着些稀疏的树木。即便是寒风吹彻的冬季,这座城及周边依旧草木葱茏,青翠欲滴。
在这一片绿意中,三抹人影缓行其间,脉脉斜晖如金粉般洒于三个方向的三人身上,朦朦胧胧里看去,他们不像是走远,而是靠近。
云州同都城和潭恩城都相距甚远,其间群山绵亘阻绝,峰回路转,路途迢迢,即便是乘坐马车走走停停都要数月,所以祁挽胭更是要早些回去。
秦术心回城后,脖子上的红珠子又开始闪动。秦术心低头看了眼,随后说道: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总不能这样干等着。”
“本座都想好了,首先我们要去趟秘罗县取回一样东西,之后再去云州,明日就启程。”
“云州?那不是挽胭在的地方。”
“不错,也正好在古陵县那块地方,有一个门派,专门培养修灵者。”
“所以,我们去秘罗县是为了——”
“让你拥有灵脉,有一只灵兽就在那,我能感觉到它就是最特殊的那一只。当初我们来到这都是精神体,只有它残有实体,但这个世界是不允许我们拥有实体的,不然必会与这个世界相斥直至消磨完,所以我们要尽快去,在它还有用之前。”
回到家后,秦术心跟家人客套几句后便有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就好像她跟这个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接着便把她这几个月攒下来的钱数了数,只要不乱花,够她用好久,这还多亏了一个月前,为了不让她那些棒棒糖太显眼,她去隔壁镇上采购了些桑皮纸,将棒棒糖上的塑料套换下,用桑皮纸包裹,最后用丝线捆绑。好在棍子是木制的,这样她就不用多费一道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