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被绑缚着的三人痛苦万分,或是疯狂地甩着头,鲜血都飞溅到了旁人的手背上,亦或额头重重地磕着地,连泥土也随之颤动。
一行四人只有陆银雪皱着眉头脸色煞白,惊慌地抹掉手上的血点,失措地、机械地做着无用功,反复地揉搓着衣摆,好像只要足够用力就能将早已深入纤维之中的血迹擦拭无痕。
萧特末施完刑后问休哥道:“可是于越,他刚才也说了这井下藏着上百号人,没了井绳他们怎么上来呢?”
“不要紧,狡兔三窟,这地道也定然有其他出口,否则一旦被人发现烟熏火燎,他们岂能逃生?”耶律休哥心中早有计较,继续大胆地推测道:“况且我敢断定,牲口棚、猪圈、灶台、炕洞,甚至你们看,”休哥伸手指向村子西南方向那片光秃秃的桑树林说:“坟地,都可能是地道的出入口。”
“而且一定会有障口!”陆银雪补充道:“这样既可以迷惑不速之客,让人以为是到了尽头,又可以在危急时刻及时切断烟雾,争取时间逃生。”
耶律休哥闻言心悦诚服地赞叹道:“夫人真知灼见,为夫都没想到这一点!”
“夫君谬赞了!”陆银雪嘴上说着谬赞,心里却甜得跟吃了香甜的槐花蜜一样。
胡鲁不突然好奇起来,道:“那我们找找其他的口子进去看看如何?”
“你不要命了?”耶律休哥反问他。
陆银雪解释道:“我们的动静这么大,里面值班盯梢的人肯定发现了端倪,敌众我寡,宋人在此经略已久,这地界又屡遭兵燹,我想那地下工程必然庞大,村民可躲入地道避灾,民兵亦可以地道为掩护攻击零散的契丹骑兵和土匪。里面不但人多,且少不了武器,我们要是进去,那就是白送人头!”
萧特末也追问道:“那如果我们把所有的洞口都找到,再煽风点火,他们便在劫难逃咯?”
“胡都堇,你不要杀心太重!”耶律休哥警告道,他的话虽不长,却如一袭刺骨诛心的寒风,透着股凛冽。
“我就是做个假设嘛,跟您这么久了我能不没点长进?”萧特末赶紧服软认错说:”不过话说回来,于越您真是心地善良,要换了别的争功好胜的将领,这些村民就必死无疑了。他们一定会下令搜查翻找通气孔和出入口的。”
耶律休哥轻哼一声道:“这都是无能的鼠辈才会做的龌龊事,在战场上面对敌军贪生怕死,却敢拿老百姓开刀,简直是禽兽不如!我是隋国王之孙,且能辱没门风、做这种杀良冒功的下作勾当,要赢,就真刀真枪,赢得堂堂正正、坦坦荡荡!”
胡鲁不开玩笑道:“于越您可没少欺诈宋人啊!”
“咳咳,兵不厌诈。”休哥刚来了一通正义凛然的煽情演讲就被不上路子的看客给憋住了,一时无话可说。
陆银雪见状,赶紧替他解围道:“咱们的于越只针对敌军,对待敌国的百姓,也像对契丹的百姓一样爱之如一呢!”
休哥一听陆银雪把牛皮吹过度的话又圆了回来,搂了搂她的肩膀、眉开眼笑地说:“看看,要说知己,还得是我枕边的红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