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三个宋军皆冷笑,为首的那人道:“将军若早有打算,何不率部投以诚心?而今又截我锱重、焚我粮草,夫复何言!”
“临阵倒戈,此乃叛国,罪不容诛,十恶不赦。”耶律休哥正色道:“我只欲投明主耳。”
“岐沟关一役,汝杀得我大宋落花流水,好威风啊,以此为投名状吗?”
“我若纸上谈兵、空口无凭,如何取信于人?大宋官家要庸人何用?”
“好个空口无凭!既然耶律将军宁可做个庸人也不愿手足相残,归降我朝作何用?”
好一副枪剑唇舌!休哥暗暗称赞,这个人虽为小卒,却颇有文才,言辞犀利。但他也是有备而来的。
“吾闻党项人时常搅扰宋西北边境,掠夺边镇、为害一方。若南朝肯接纳,我愿剪除河西之祸,为宋天子消忧。”
为首那人恍然大悟,皮笑肉不笑道:“耶律将军也不养庸人,恐怕是将军想找个长嘴的,我等才能苟活到现在吧。”
“本将惜才,不杀聪明人。若三位能代为沟通恒州长官,非但不杀,还要重赏!”
“将军心诚,可惜所托非人,我三人卑微,爱莫能助。”
耶律休哥好话说尽对方还是不松口,他顿了顿,失望地说:“本将信天命,从不强人所难,既然深造猜忌,那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千百年后我传个美名,让太后和主上留个亲佞杀贤的骂名好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纸文牒,递过来说:“外面备好了良马,这是我的签批,得此令,可还朝,三位请吧。”
宋军接过通行令和他们的军士名帖,将信将疑地问道:“将军真的要放我们走?”
休哥并未作答,转身离开了。他要赶紧去慰问下还被蒙在鼓里的胡鲁不。
“你们看到逊宁胡鲁不没有?”休哥找了半天也没见其踪影,只好拦下几个背负干草和羊毛毡准备去修缮毡帐的士兵一问。
“他好像一个人跑到我们新凿的冰窟窿那边了,我们还以为是于越您想吃鱼了才让他去钓的呢。”
“啊?都当爹的人了应该不会想不开吧?!”休哥心想,立马依照指引找了过去,远远地就看到胡鲁不丢盔卸甲的孤影,放心了。“我就说嘛,他还不至于小性子,连一点委屈都受不得。”
休哥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突然拍了下胡鲁不的背,与他并坐在冰面上,侧过一张笑脸问他:“怎么,还在生闷气啊?”
胡鲁不扭过头去,不去看他,吹了这么半天冷风,丝毫没冷静,心里的屈怨忿恚有增无减。
“好啦,我跟你道歉,演戏之前应该先告诉你的,可我这不是怕你知道真相后用力过猛被他们看出破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