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辰还是有些心疼的,这段日子以来,陆夫人都对她宠溺有加,虽然很多时候都把她当成一个三岁小孩来照顾,但这也恰恰说明了陆夫人对她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外面已经更深露重,陆卿辰见门外的人影还是直直的立着,终究是不忍心,带这些许愤怒打开了大门:“进来吧。”
陆母一脸笑意,将早就准备好的茶点和药品一同那进了房,对陆卿辰笑盈盈道:“辰儿还没吃晚饭吧,快来尝尝,都是你喜欢的。一会吃完了娘再给你涂点药膏,这个好得快。”
陆卿辰生着气坐在一旁,嘟囔道:“母亲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陆母叹了口气,坐到陆卿辰的身边来:“打在你身上,同在父母心啊,你爹又怎会真的忍心惩罚你,他只是怕你不懂规矩酿成大祸。”
“他是怕我不懂规矩给陆家酿成大祸。”陆卿辰纠正道,“反正打都已经打了,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娘你还是来说服我嫁给应亲王的是吗?”
陆母不答,说着:“辰儿,你知道陆家一共有多少位先祖吗?是十八位。从最初的白手起家,到科考为官,历经多朝陆家才得到今天的荣耀。娘没能诞下男嗣延续香火,但你父亲也从无责怪,对你也只有关爱而无厌弃,你不能只因为他今天打了你而怨恨他啊。你今日在祠堂里说的每一字都无异是在割我们心呐……”
陆卿辰不语,陆夫人又道:“两年前你父亲刚荣升谏议大夫,当时朝堂局势不稳,皇上正需要自己的势力,你父亲便是皇上最属意的人选之一,赐婚不仅是皇上对你父亲的赏识,也是皇上在忠告陆家,只能为皇家效力。我们没有拒绝的资格,更没有抗旨的勇气,一旦违抗圣名,陆家十八代的心血就会付之东流。”
陆卿辰道:“那为什么守护陆家就必须牺牲掉我?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利益中的牺牲品……应亲王根本就不喜欢我,他也只是把陆家当做他的垫脚石而已!”
陆夫人轻轻拥抱着陆卿辰,声音哽咽道:“娘知道……所以娘刚才和你爹商量了一个办法,辰儿,如果你真的不想嫁,那只有一个办法……”
陆卿辰的眼中一阵诧异:“什么办法?”
陆夫人道:“假死……只有谎称你身患顽疾,不治而亡,这场婚事也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到时候我们将送出城去,你和成章回衢州,最好再也不要入京城,找个没人的地方低调过完余生。”
陆卿辰今天一晚上被两个人大胆的想法给吓得够呛,一个是私奔,一个是假死,一个比一个离谱!
“娘,我走了那你们怎么办?你们也可以一起离开京城吗?”
陆夫人摇头:“我们是不能走的,这里是陆家的根,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在这里。更何况如果陆家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必然会遭到朝廷的注意,如果被发现你是假死逃婚,整个陆家都要蒙上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陆夫人道:“辰儿,你如果不想嫁,这是唯一的办法。这段时间我们会频繁请大夫过来,到时候只说你是落水的后遗症,病情反复无常,便不会有人怀疑了。”
陆卿辰不敢置信的问着:“欺瞒皇上……父亲也愿意?”
陆夫人道:“辰儿,陆家和你都是你父亲最重要的,他不会为了你放弃整个陆家,但也绝不会为了陆家而牺牲你!”
陆卿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本能的想要反抗命运,却又似乎突然明白一直以来她都在命运的安排之中,这像一场漩涡将她层层圈在其中,若要脱离,势必搅的天翻地覆。
“我、我考虑……考虑一下……”
见她有些慌,陆夫人安慰着:“你不必有什么负担,宋家是值得依靠的人,最重要的是成章对你有意,所以爹娘才放心一搏,但倘若成章为了前途而放弃你,你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件事情一旦开始便没有了回头的余地,你一定要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