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宴来临,张国公府布置的格外华丽,彩绸挂了整片院墙,大门口的红灯笼也换成了应景的兔子灯,张国公乃是两朝元老,年事已高,虽然在朝堂上没有实际的职位,可他依然深受皇上的重视与信任,谁都不想成为他的眼中钉。
陆卿辰第一次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是陆母半个月前就为她定制的新衣,布料是京城都稀有的星沙绸,月光之下能泛着点点星光,光是用来做一件外纱已经是价值不菲。甜蕊的手巧,时兴的发髻花样她都能信手拈来,几个小时的打扮下来令陆卿辰焕然一新。
虽然全程她都只需要坐着、等着、抬手穿个衣服,可她依旧觉得累得慌,这化妆步骤一点不比现代人来,甚至更加繁琐,这么一想,BB霜能打开盖子直接用粉扑上脸实在简单又方便。
淡粉色的衣裙配着青色的腰坠,衣服已经提前用荷叶香薰蒸过了,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整个人好似夏季里的一朵出水芙蓉。宋成章已经等候在院子外多时,未见其人,已经先闻到了淡淡的荷香,再一回眸,陆卿辰缓缓而来,与他对视上,显得清冷又端庄。
宋成章一时走了神,痴痴地看着她,还被陆卿辰提醒着:“表哥?看什么呢,走了。”
“哦、哦……”
二人上了马车,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是静谧的靛蓝色。宋成章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看看陆卿辰,一时又扣扣手挠挠头,几经纠结之后才开口喊着:“表妹,我……”
“今晚都大概有些什么人来参加?表哥知道吗?”
陆卿辰截胡了他想说的话,不管宋成章想说什么,她都不想让他主动开口,万一问到一些伤人心又难堪的话题时,自己没办法给到他满意的回答,这总归对双方都是不好的。她心中只能默默对宋成章抱歉道:对不住了表哥!我们是没有未来的,你还是早点醒悟吧!
宋成章想说的话卡在了半截,只好回着:“往年通常都是各位士大夫的家属亲眷,大人们是不会参与中秋夜宴的,都是我们这种年轻一辈的才过来,可能王爷们也会来参加,尤其已经成年的几位,张国公对他们的好感度或许会牵扯到未来的皇储之争。”
陆卿辰愣了愣,问着:“我朝目前还没有太子吗?”
宋成章回答着:“曾经有,嫡长子薛星远八岁册立为太子,22岁去世,从此之后皇上再未立储。”
宋成章这句话说得很是简单,但陆卿辰真相绝不仅如此,只不过此事涉及到太多大人物,如果妄自猜测只会招来祸端,故而也不再多问。
马车不过多时便到了张国公府门口,陆卿辰稳稳地下了车,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第一次参与这么重大的场合,要和这么多人见面,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此刻她的手掌心已经不自觉的微微冒汗,甜蕊牵着她的手感受最为明显,小声道:“小姐,您别紧张啊。”
陆卿辰深呼吸一口气:“我不紧张,只是希望今晚谁都别来找我说话,当我是个透明人最好。”
门口招待客人的管家见了连忙上前来打招呼着:“是陆大人家的千金吧,一年不见,小姐可当真是越发精神焕发了,去年您在咏月赋上所吟诵的诗句小人至今还记忆犹新,这般年岁便已有如此才华,当之无愧为才女啊!”
一番吹捧下来,陆卿辰也只是尴尬的赔笑了几声,管家见了宋成章,又立刻扑上前去恭喜道:“宋公子!您可真是贵客远迎啊!不知宋大人在衢州一切可好?”
宋成章回敬了一个礼,一点没有官家子弟的架子,反而更加平易随和:“谢掌事别来无恙,家父一切都好,离京多年承蒙张国公一直惦记着还能给我发来请帖,成章感激不尽。”
这位谢掌事连忙摆手道:“哪里的话!您去年可是会试第一名啊,无上荣耀!国公爷最惜爱人才,得知您有如此好的成绩一直都想邀您来府上一坐,还怕没这个机会呢。”
他们二人客套了好半天,直到看着下一位客人到访谢掌事才舍得离开,陆卿辰暗暗戳了戳宋成章,笑道:“表哥在衢州的大名都传到张国公的耳朵里了?他都知道你会试第一名了,这不是有意招揽你吗?”
宋成章小声的‘嘘’一下,慌忙道:“表妹可不能在外乱说,张国公已经辞官,明面上没有任何职位,虽然谁都知道他喜欢广结人才,但若是被人听到这种话肯定要惹出是非来。”
陆卿辰点点头,表示心中有数,二人才进入府中。
张国公府比起陆家不知气派了多少倍,庭院中一块巨大的天然太湖石立在水池中,等比例布置出一道人工瀑布,山石之间还种着各色花草,池中游得是有着‘一条抵万金’之称的金龙鱼,鱼鳞只光熠熠生辉。
陆卿辰‘哇’的一声惊叹出来:“国公府的待遇怎么比我家高级这么多?他都不怕被人查水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