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员工轮流汇报完后，大家原本以为，会议逐渐进入尾声，没想到汤主任最后做了一番长篇大论的总结。无非还是关于公司是怎样怎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从几十年前的萌芽发展到现在的蓬勃发展，听起来似乎与昨天刚入职时的新员工会议内容无异，而汤主任却越说越有劲，还带着大家一起回顾整个综合部的发展史，从最初他一人打拼，到现在发展为十几人的部门，温歆似乎从他的眼角里看到了一丝淡淡的水光。
的确是真情流露，才能滔滔不绝。
最后，当所有事情回顾完，汤主任总算是想到了三个实习生，而此刻已经11点半了。于是他匆匆和郑金成交代了一下三人下一周的行程后便提前离开。
“你们刚刚也听到了，从下周一开始，公司的新员工培训正式开始了，各个部门的员工都会参加，你们好好准备。”
郑金成一边收拾笔记本一边说。
“请问是会培训一天时间吗？”温歆问。
“有的时候是一天，有的时候是半天，半天的话你们再回部门。”郑金成淡淡地说。
“哦，好的，谢谢。”
郑金成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程章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了会议室。
温歆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他这人，有点得罪不起。
“你们说我是不是惨了？汤主任会不会以后针对我？”邵菲菲哭丧着脸。
“唉，那倒不至于，就一个迟到。不过，汤主任对你的初步印象应该稍微扣几分，但也不打紧，后续还是看你表现。”姚星安慰说。
“我是觉得，郑金成开会时说的话有点那啥，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他带的实习生，不说维护吧，怎么还插刀？”温歆有点气愤。
“呵，你指望郑金成能维护你们？想什么呢？”苏劲持冷笑了一声，小声说：“和他工作过的人都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只顾着自己，在利益得失面前，可会撇清关系了。”
“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所以我们说一开始你们跟着他，就不要想着他能帮你们怎么样，人家也没这个义务，说白了，你们干的好与坏与他何干呢？他又不会替你们背锅。他也想找一个能干机灵点的留在身边，这对他以后升值还有帮助不是？”
“嗯……”
徐景抬眼看了一眼外面：“我看那个程章，天天跟在他后面，似乎很顺他的意，你们也多学着点儿。”
温歆急了：“这怎么学啊！我一直觉得郑主管看我们的眼神就不对，带着一丝性别轻蔑似的，但看程章似乎就很满意，昨天还给他特别作指导，对我和菲菲基本上都不说话，更别提指导了，同性相吸这东西真的没法改变。”
“哎呦，我去，不会吧，他果真是传说中的……”姚星嘴一扬。
“行了，别瞎猜了，你们怎么不说人家程章做事认真所以挑不出什么毛病呢？人家迟到了吗？人家可是早早就到了会议室，谁不喜欢带不惹事还能干的新人？我看你们以后都要注意了，在郑金成面前，别指望他能容忍什么，他可不讲什么情面。”苏劲持提醒道。
“嗯，苏哥说的没错，以后我们肯定要注意。”邵菲菲和温歆一起点了点头。
“唉，你们还走不走啊？”徐景问道，“你们不走我可要走了，唉，这破简报还得改，真特么烦死了……”
温歆看徐景一脸丧气，疑惑问：“怎么了徐景姐？简报很难改吗？”
徐景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温歆：“姑娘，你知道我这简报改了多少遍了吗？”
“有三遍？”
“呵，三遍？想什么呢？在主任面前从未有改过三遍就通过的稿子！”徐景嘴角浮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举起双手比划了一个数字，“九遍！整整九遍了！马上要第十遍了！”
“什么？！这么多遍？”温歆吓一跳。
“嗯啊！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每天这么痛苦？关键是改到后来变得很神奇，你知道吗？改到后来稿子越来越贴近我发过去的第一稿了，你说神不神奇？”
“啊？！”
“唉，都说了让你把改的每一稿都保留下来着，主任的尿性你不懂？”姚星扬起了眉毛，“上次我改方案改了13遍就已经摸清主任的基本套路了，不到截搞的最后一刻，他不会停止让你修改。”
“行吧，截稿日期还有一周时间，掐指一算我还能改个两遍。”
“哎呦，没打破我的记录。”姚星滋嘴一笑。
“你们这算啥？我最高记录19稿。”苏劲持得意地邪魅一笑。
“行了吧，那是因为你提前一个月就草草交了，还不让你拼命改？”
“唉，只能说我当时年少无知，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摸清主任的尿性，想着早点交稿早完事儿，没想到给我来这一茬，真的是……”苏劲持抿着嘴摇了摇头。
“要……要改这么多次？”邵菲菲蒙了。
“这不会很浪费时间吗？”温歆微微皱眉，“我是理解文稿是要不断完善，但为什么要改这么多次？不能一次性说明要改的内容，最多来回三四次不就可以了？”
“啧啧啧，姑娘，你可真单纯。”徐景摇了摇头，“要是领导真能这么想倒是好了，你看刚刚汤主任有具体说我应该从哪里改吗？只说数据不够精确，其实该分析的数据我都分析过了，他想要的精确到底是想要达到哪个程度，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作为领导，提出意见就是他的最终目的，无法达到他的预期，你就得不停地修改。”
“对，所以结果就是，稿子没达到他的level他难受，你不停的改，你难受。要么他难受，要么你难受，总有一个人要难受，而往往要难受的那个人注定是你，因为，怎么能让领导难受呢？你要让领导难受，他就会让你更难受。”苏劲持拧嘴道。
“额……”温歆抿了抿嘴，这“难受”论听起来虽然绕口，但听起来的确是很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