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悅默默聽著,變成“最羨慕嫉妒”的人?原來如此。她當然羨慕和嫉妒住在隔壁的古嬪,那壹個被上天眷顧的美麗驕傲的女子,古嬪的錦繡繁華進進出出時都經過她黯淡無光的門庭,她怎麽能不艷羨,怎麽能不比較。
楚悅想起夢中那個用魔掌帶給她可怕感覺的男子,遲疑地問:“那個……男人他是誰?為要我瞧不見他的臉,為要他只能聽見我說話,卻聽不見妳說話?”他為什麽會認識古嬪,還那樣對待有著古嬪面容的自己,言止之間又壹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莫非那個人是……怎麽可能?他怎可能是王爺,王爺那般大人物,怎可能跑到她的夢裏來?
柏煬柏笑道:“我能理解妳想認識他的心情,不過卻不能對妳透露他的身份,我手中的這些魂引都是赫赫有名的壹代少年英雄,讓他們來辦這種夜半無人私語事,當然要遮住他們的臉,否則泄了他們荒淫好色的底,我豈不罪過。至於他聽不見我說話,那是因為……嗯,可能因為他方才是在妳的夢裏吧,所以只能聽見妳壹個人的聲音,以前我召他入我的夢裏時,都能跟他正常交談。”
楚悅張了兩次口想問些什麽,卻被第二波侵襲的藥性控制,只因方自經歷過玉樓中的那些事,所以她這壹次清楚地知道自己希求的是什麽,壹聲悶哼後,她又蘊出了兩汪淚,語帶沈痛問死老頭:“真的沒有別的解法麽,我不想這樣。”呼吸卻急促迫切,身體中有壹團火在叫囂。
“不想這樣?”柏煬柏撓撓下巴,自言自語道,“難道是那個小子技術不好,沒開始做呢就被嫌棄了,還是他技術太好,嚇壞了小妹妹?嗯讓我想想,像妳這樣的綽約處子,都有心靈上的潔癖是吧,不喜歡閱女無數的花叢老手,只能接受跟妳壹樣的處男是吧。處男,讓我想想……這種人只能在聞不見壹絲女人味兒的軍營裏找,還要找個俊俏的給妳……啊哈,想到了!貧道今天就大出血浪費壹回法力,從山海關急調他入夢來救妳,絕對不會辱沒了妳,他長得比妳還俊哪!”
“哈,貧道今日又撮合壹段良緣,妳和那小子真挺般配的!”他自覺有趣地說著,卻沒註意到床上人已然陷入囈語昏迷狀態,“剛才被朱小權圈圈叉叉的事妳就壹幹二凈忘了吧,我給妳找壹個更適合妳的男人!說到剛才的事,要怪就怪妳不配合我燒符紙念魂引,自顧自就壹頭磕昏入夢了,害得我來不及給妳挑個好男人,妳以為好男人這麽容易召喚啊,大家都很忙的。不過這次妳不必擔心了,我壹定……”他壹低頭,終於註意到了床上少女的異常,“餵,丫頭!餵,妳再堅持壹下!丫頭,妳對我提議的人選滿不滿意呀?妳沒異議麽?那我可燒符紙召他過來了!”
……
楚悅先從碧玉妝成壹樓高的玉樓中醒過來,動了兩下只覺得骨架仿佛被拆散壹般,睜眼只瞧了壹回床頂的水鏡,她就放聲大哭起來,鏡中那個長著古嬪的臉的女子……正壹絲不掛地躺在那裏,滿臉的不可置信,滿身密布著大大小小的紅痕,及膝的長發如壹匹黑緞被單壹樣鋪散在大床上。下體傳來的酸軟感覺和鏡中映出的壹床狼藉,片片殷紅,讓她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哇——”地壹聲哭得徹天響。
然後,她大哭著從幻夢中醒來,天色已黑透了,她仍睡在那壹家小客棧的破舊房間中,房中點著如豆的油燈,只有她壹個人。
她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金風玉露散的藥性褪去後,她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醒,檢查過自己整齊無損的裏外衣物,又掀開小衣細細瞧了自己那瑩白如玉,沒有半點紅痕的肌膚,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那是夢,那真的只是壹場夢。唯壹留下的痕跡,是她在第壹次撞傷的額頭傷口旁,又添了壹道撞向玉如意後的深長劃痕。多麽怪異的幻夢,她在夢中撞出的傷痕依樣地出現在她的頭上,可是她醒之前見到的那個被淩辱的古嬪,卻沒有復制到她的身上。
她吃力地滑下床鋪,私密處的酸軟感覺又令她的心頭掠過壹陣驚疑,那些事……真的沒有復制到她的身上嗎?
正想再細細檢查壹回,房門卻“吱呀”壹聲打開了,披風大豪俠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朗聲笑道:“妳醒了丫頭,怎麽樣,春風壹度之後,什麽後患都沒留下吧?以後跟妳相公洞房時,照樣還是處子之身,什麽都不影響!”
她呆呆地看著他不說話,他自顧自地打開壹個細長紙包,取出幾根油黃的蠟燭點上,頓時滿室都有了搖曳的燭影和明亮的暖意。他又打開壹個油紙包,笑著招呼道:“丫頭,來吃燒雞吧,妳元氣大傷,吃點好的來補壹補!妳說沒有人待妳好因此妳不願活下去,那為了幫妳樹立活下去的信心,我就做那第壹個對妳好的人吧!這燒雞可是用我原本打算去賭坊壹把翻身的珍貴銀子買的,我現在可是兩袖清風了!”說著滌了手,扭下壹個雞翅膀遞給她,“來吃吧,可香呢!”
腿間**的異樣感覺是那樣清晰,楚悅直勾勾地盯著那張燦爛的笑臉,壹把揮掉他手中的雞翅膀,壹躍而起,揪住他的衣領大叫道:“妳這個死騙子,臭騙子,老騙子!我說了不讓妳救我,妳非要救我,妳怎麽不讓我死!妳找了什麽男人給我解毒?我可是大寧寧王府寧王朱權的侍妾,妳怎能壞我名節,讓我無顏面對王爺!”
柏煬柏被她抓著衣領壹通搖晃,驚奇地張大了嘴巴:“妳……是……我家……阿權的……侍妾!妳怎麽不早說?剛剛給妳找來的第壹個男人,就是我家阿權,妳怎麽沒認出他來,他不是妳的夫君嗎?哦,妳從來沒跟他圓過房對吧,也難怪,他府裏的美女太多了,妳胸這麽小排不上號!”
“給我找來的‘第壹個’男人?”楚悅咬牙切齒地重復,“妳是說,妳又給我找了‘別的’男人來?”她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想要跟他同歸於盡,可那溫熱的脖頸在她的手中突然變成了冰涼的樹皮,嚇得她哇地壹聲松開,退後兩步問,“妳……妳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