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瑶笑了笑，“怎么，你觉得这件事你吃亏了？”毕太后宠爱他，京城人尽皆知。
“没有，”景恒的声音闷闷地，“就算是没有你，太子那边也容不下皇祖母的，这次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让皇祖母远离了这些纷争，不至于把性命搭上了。”
江亦瑶眸光闪闪，“你的意思是，换成太子来动手的话，太后……可能就直接没命了？”
景恒又不搭话了。
江亦瑶也不介意，起身去了书桌处，开始处理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账本。
景恒见江亦瑶也不理他了，一时间又开始心慌了，摸了摸身上觉得没那么冷了，便赶紧上前凑到了江亦瑶跟前。
“你在做什么？”
“在吃饭。”
“啊？你不是在看账本吗？”
“知道你还问？”
“……”
景恒又走到了江亦瑶旁边，弯下腰去，整个身子直接把江亦瑶拢进了怀里，“让我看看。”
两人的距离过近，江亦瑶甚至感觉到了少年身上因为烤火还未消退下去的暖意。
江亦瑶一时之间身体有些僵硬了。
“可以啊，这些都盈利了很多。”
景恒看着账本上的记录说道。
“你看得懂？”
“当然了。”
“帝师还会教你这些？”
“帝师肯定不会教，但是我会自己学啊。”
江亦瑶微微挑眉，“你这么自觉要强？我还以为你只会逛茶楼喝花酒呢。”
“……我没有喝花酒！都说过多少次了！”
眼看着这人好像真的又要生气了，江亦瑶连忙哄人：“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我这不是说的我以为吗？”
“哼！”景恒傲娇地起身，别过了头。
江亦瑶失笑，知道这人是不再生气了，“不过话说回来，京城里的青楼……”
“我没去过！”
“……我知道，我这不是想问问你别的事情吗，你别像个惊弓之鸟一样。”
“那你想问什么？”
“京城里的青楼都是谁开的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觉得青楼应该很赚钱吧？”
景恒心头一震，“是，怎么，你想开青楼？”
“有这个想法，但不一定能落实，所以才来问问你啊。”
“那你别想了，不可能。京城里的青楼总共就那么几处，每一处的背后势力都不一样，这么多年，饶命早就达成了某种平衡，万万是不会允许再有人进来插一脚的。”
“那你说说，在哪里，哪几个，都是哪家的？”
“……”看着江亦瑶满眼认真的样子，景恒无奈开口：“王家，沈家，杨家，还有一两个是江湖势力范围里的。”
“杨家？”
“吏部尚书，杨世南。”
江亦瑶沉思了会儿，“我记得他也算是天子近臣了吧。”
“嗯，皇上却是很信任他。”
“那他还开青楼？”江亦瑶眼神怪异。
景恒笑了笑，“那又怎么了？这京城之中，还有不少人家里都有青楼出身的小妾呢。”
看着景恒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江亦瑶才明白过来，这里不是现代，这里的青楼，合法也合理。
“而且你不知道那些世家和江湖势力通过这些青楼赚了多少钱，拿到了多少消息呢。”
“江湖势力……比如上次的摘星阁吗？”
“嗯，摘星阁也算是江湖上不小的一股势力了，当然还有其他的，这些江湖势力分散在各地，与朝廷算是互不相干。”
江亦瑶想起来，景恒就是和天机阁有着莫大的关系，本来她还在想景恒在其中是什么样的角色，如今看来……想来应该是最高的那一位吧。
江亦瑶叹了口气。
“怎么了？”
“没什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应该是云竹，想来是姜汤好了，你去拿吧，拿到自己喝了。”
景恒撅着嘴去了。
“世子爷，您的姜汤。”
云竹笑意盈盈地把姜汤递过去。
景恒冷着张脸接了过来，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把姜汤一下子全部灌完。
看的云竹满脸兴奋，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逼着世子爷喝下他不喜欢的东西呢。
小姐不愧是小姐，果然厉害。
“好了。”景恒苦着张脸，把空碗递给云竹。
云竹端着碗，带着笑意转身离开了。
“我喝完了。”景恒像是个向家长汇报任务的小孩子一样对江亦瑶说道。
“嗯，那你今天晚上怎么办，回王府去还是留在里？”
“留在这儿。”
“那你去找云竹，让她给你找床厚一点的被子。”
“我自己找也可以的……”
“那你就自己去找吧，都在柜子里。”
江亦瑶说完，景恒就去了柜子那里。
柜子里的衣服不多，床褥也不多，就还剩下一床厚被子了，景恒便直接搬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地盘”——软榻上。
其实江亦瑶屋子里的这张软榻并不大，对于景恒来说甚至连腿都伸不直，不过也幸好这软榻已经有些年头了，样式也算不上新，在两侧都有较大的空隙，让景恒可以把脚伸到外面去。
但即便是这样，睡起来也是不舒服的，夏天天气热也就算了，在现在的季节，特别是入了夜之后，肯定是会被冻醒的。
景恒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也依旧还是选择了留在这里。
江亦瑶看完一本账本后，揉了揉太阳穴，就把云竹叫进来准备洗漱了。
“叫她干嘛，我帮你就行了。”
景恒殷勤地凑过来，“需要做什么，你告诉我。”
“去给我打热水来，我要洗脸。”
“好嘞。”
景恒马上行动，去到外面的厨房里打了热水过来，看的门口的云竹一愣一愣的。